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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
引言
年2月5日,寒风嗖嗖,枯枝哀哀。同一天下午16时33分,粟裕医院。一代名将粟裕,就这样走完了自己伟大又平凡的一生。
一时间,粟裕的亲人子女以及身边的工作人员,都陷入一片悲伤中。粟裕的大儿子和二儿子粟戎生、粟寒生伏在父亲床头难过得泣不成声。
在他去世前不久,粟裕还在春节茶话会上作出书面发言,传达了实现四个现代化的信心。此外,他和老同志相互勉励,表示要为*和人民发出最后的光和热。
01粟裕去世后,楚青向杨尚昆提提出求
粟裕的夫人楚青深情地望着丈夫的遗体,眼眶早已红肿。此时此刻,楚青心中的悲痛难以形容。几十年的携手共进、相濡以沫、风风雨雨,旁人无法体会。
在巨大的悲痛下,楚青挥笔写下两首悼亡诗:
(一)
长相忆,
兄长与伴侣,
甜酸苦辛共品尝,崎岖坎坷相扶携,能不忆心里。
(二)
长相思,
思念在东南,
心御长风逐逝水,情寄馨香越重山,神会碧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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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夫人楚青晚年照片
看着粟裕的脸庞,楚青总觉得丈夫没有离开她,还伏在桌上一字一句写着回忆录……
收到粟裕去世的消息,中央*委首长张爱萍、洪学智、宋任穷等医院,和他作最后的道别。
看到粟裕生前的老战友和同志,楚青含着眼泪,向中央*委召集的治丧委员会传达了粟裕生前的遗愿:
我在革命战争年代,在*的领导下,身经数百战,在和我共同参加战役、战斗的同志中,牺牲了的烈士有十数万,而我还活着,见到了革命的胜利。在我身后,不要举行遗体告别,不要举行追悼会,希望把我的骨灰撒在曾经频繁转战的江西、福建、浙江、安徽、江苏、上海、山东、河南几省市的土地上,与长眠在那里的战友们在一起。
中央领导同志和治丧委员会工作人员听着粟裕将*生前的遗言,不由得对这位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立下赫赫战功的战将肃然起敬,决定尊重粟裕生前的愿望,不举行葬礼,丧事一切从简。
2月13日,时任中央*委副主席杨尚昆听闻粟裕去世的消息,特地从外地赶回北京,同他作最后的道别。
这天,杨尚昆特地代表中共中央和*委接见了粟裕的夫人楚青。在两人交谈期间,杨尚昆特地询问了孩子们的近况,楚青一一作了介绍。
看着楚青憔悴的脸庞,杨尚昆关切询问道:“楚青同志,你和家人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或者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我会尽量实现。”
图左边为杨尚君,右边为李先念
听到这里,楚青激动不已,含泪说道:“尚昆同志,我和孩子们在生活上不需要帮助,但只有一个要求。粟裕在生前还有一个心愿没有完成,他生前留下不少文字材料和口述材料撰写战争回忆录,但迟迟没有完成。我向组织上请求,让我替他完成这项工作。”
看着楚青真诚的脸庞,杨尚昆当即表示同意,还批准粟裕原来的秘书作为专职干部参与撰写回忆录。
粟裕去世后,给后人留下唯一值得追忆的杰作。除了让人津津乐道的指挥艺术,便是一部沉甸甸的战争回忆录。而这本回忆录,完整体现了粟裕深厚的战争理论、*事学术和素养。
在某一段时间内,撰写回忆录成为一代人的“时尚潮流”。回忆录固然是研究历史的重要史料,但这些书籍大多以自己和人物作为主线,私带了对人对事的“更新”“揭露”,也充满了对自己的吹嘘和补遗,个人的主观色彩比较浓厚。
但粟裕的回忆录,仅仅围绕战争进行叙述。除了对陈毅和朱德将*有几处褒奖外,很少涉及评价人物,这也是粟裕“将德”的高尚之处。
而这本在*内*外产生深远影响的回忆录,“出世”过程非常艰难,险些夭折在“萌芽”之中。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粟裕对某些唯心主义、形而上学的东西表示困惑和反对,他说道:“毛主席*事思想的灵魂是唯物辩证法,如果仅仅将毛主席的*事思想归纳为几条固定公式,用这些观点来教育下一代人,战争打起来是会害死人的。”
对于粟裕的这些观点,夫人楚青对他建议:“既然你对现有的材料不满,为什么不把自己在战争中的体会写出来呢?”听到这些,粟裕总是默而不答。
直到年,粟裕终于想通了。他表示:“战争可是要死人的。想我投身革命几十年、打了一辈子仗。面对新的形势,如果看不出问题或者不敢把看出来的问题讲出来,会多死很多人,多付出很多代价。而我们这些老兵,就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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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和楚青
年12月,粟裕不顾夫人楚青的劝阻,将自己对未来战争的想法写成一份报告,报告名为《关于未来反侵略战争的几个问题》,并呈送给中央*委、中共中央和毛主席。可惜这份报告上交后,迟迟没有回音。
年夏,粟裕再一次心肌梗塞,医院治疗。病情刚有好转后,粟裕深感自己时日无多,便开始着手撰写回忆录。
粟裕对妻子楚青说:“你之前多次希望我将自己的亲身经历过的战斗和战役写出来,但我迟迟没有动笔。现在我郑重考虑,决心完成这本回忆录,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做的工作了。”
考虑到这本回忆录可能不能出版,便说:“即便是写成了,也不一定能出版。这也不要紧,留给家人和儿孙们当故事看看总是好的。”
此外,粟裕还兴致盎然地写了一副对联来自勉:写好自传万事足,五官无忧一身轻。
没想到,粟裕撰写回忆录又遇到了新的阻力。年,粟裕突发脑血栓。此后,他的病情开始反复,思维和语言开始迟钝。
为了帮助丈夫完成回忆录,楚青依旧不肯放弃,坚持一点一滴询问和记录,但还是没能完全整理完。
粟裕去世后,楚青遗憾地说:“由于种种困难,没能完成这项工作,导致你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没能实现,怎么能不让我抱恨终天。”于是,楚青便破例向杨尚昆提出了请求。得到中央的准许后,楚青心中有了一丝安慰。
02粟裕去世后,发现三枚弹片
2月15日,八宝山公墓礼堂内,没有浩大的葬礼、没有低婉的哀乐,人们向躺在鲜花中粟裕将*作最后的道别。
这天,李先念、杨尚昆等*和国家领导人来了,粟裕生前的战友们来了,仰慕他的老百姓们了,排成了一列列队伍。随着队列的前进,这些人郑重地鞠躬,再鞠躬……
一切结束后,粟裕的遗体按照他的遗愿送去火化。在火化过程中,工作人员突然在他头颅的骨灰中,发现一块*豆大小和两块乌黑的薄片。仔细一看,原来是三块残破的弹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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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将*颅骨里的三枚弹片
对于这个情况,粟戎生惊讶不已。他越想越不对劲:难道父亲生前的头痛病,是由于这三块弹片引起的吗?
带着这个疑问,粟戎生找到了母亲楚青。捧着这三块弹片,楚青也似乎找到了丈夫多年头疼的病根。而这三块弹片,也见证了粟裕的戎马生涯。
看着弹片,楚青深情地回忆:“想来这三块弹片是在水南战役中受伤留下的。如果仔细一算,已经在他头颅中呆了54年。但我们家人不知道这些,他生前也很少和我们讲自己打仗的事。”
从一名普通士兵,到成为居功至伟的大将。在自己戎马一生的战斗生涯中,粟裕曾6次在战斗中受伤,3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粟裕的手臂还曾两次负伤。一次是在硝石和敌人作战当中,左臂因负伤留下了残疾;还有一次是粟裕参加北上抗日先遣队,从浙西向皖赣边转战途中,他的右臂不幸中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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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在战场上
此外,粟裕在年参加攻占宁都战役时,臀部还曾受伤。年在云合游击战期间,脚踝还曾负伤。
值得注意的是,粟裕在战争中,曾有过两次头部受伤的经历。南昌起义后不久,粟裕参与了在福建武平的战斗。战斗期间,敌人的子弹直接从他右耳上侧头部颞骨穿过。很快,粟裕便晕死过去。等到苏醒后,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
粟裕第二次头部受伤,是在江西水南作战期间。年2月下午,时任红四*第二支队*委和队长萧劲光率领部队朝着赣南地区进驻。为了消灭国民*唐云山独立15旅的,粟裕率*在水南地区指挥战斗。
也是在这场战斗中,敌人的一发迫击在粟裕身边爆炸,他也当场昏倒过去,酿成了一生中最为惨重的一次负伤。
看到粟裕负伤,满脸是血迹的惨状,战友赶紧帮他包扎伤口,赶紧将其抬下战场。在昏迷中醒来的粟裕,赶紧说:“不要管我,赶紧追击敌人。”
话音刚落,粟裕再次昏迷不醒。战斗结束后,战医院进行紧急救治,才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医生在抢救粟裕的过程中,发现他颅骨嵌进去一块锋利的弹片。医院各方面设施和环境简陋,没办法开展大手术,医生只能用纱布将头部裹住。
在医务人员的精心治疗下,医院疗养了三个月,他才能继续参加战斗。可也是从这时开始,粟裕便落下了头疼的毛病,而他此时只有23岁。
在这之后的日子中,只要工作劳累或者战事紧张,粟裕时常会头晕头痛。最严重时,他连用手摸都不行。只要一摸,头颅就像被针扎过一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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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晚年照片
起初,粟裕身边的工作人员还以为他只是被炮弹炸伤而已,没有什么大碍。谁曾想到,弹片居然一直留在他的头颅中,一直到他去世。
对于因头部弹片带来的痛楚,楚青回忆:“头部弹片导致他头晕头痛,折磨了他几十年。平时疼得受不了,他只能用凉水冲头,或者戴健脑器缓解头痛。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我只能干着急,没有任何办法。”
回想起这些往事,楚青满是悲伤和愧疚。对于自己没能照顾好丈夫,他充满自责。她感慨道:“在战争年代中,一旦开始打仗,他常常在前方几天几夜不睡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到了后来,我白天去上班,他总是习惯晚上工作,常常好几天都见不了一面。”
尤其是在淮海战役时,粟裕日夜在指挥所守候着,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