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聊斋志异》里有个故事设定，讲的是一个女鬼拿着人皮，在上面作画，以人皮做面具，顷刻化为美丽女郎，这个故事就是《画皮》。现如今，换脸似乎也并非遥不可及的梦想，本文写在世界首例换脸手术完成16周年之际，换脸手术可以说是整形外科手术难度的巅峰，让我们通过报道和文献回顾一下换脸手术的激动人心的历史吧！
壹
年2月3日纽约大学宣布完成世界首例面部及双手联合移植手术，国内大量媒体进行了报道，有媒体称其为“世界首例换脸手术”。
当然这个称谓是错误的，世界首例换脸手术要回溯到年，法国医生完成的这例手术才是世界首例。
贰
时间回到年的法国亚眠，医院的医生完成了世界上首例面部移植手术，即媒体俗称的“换脸手术”。
接受此手术的患者为一名38岁女性，由于严重动物咬伤导致鼻、唇、颏部及邻近双侧颊部缺损，在考虑传统自体组织移植手术无法达到良好手术外观基础上，手术医生选择了进行异体面部移植——换脸手术。
在等待合适供体期间，该患者完成了一系列心理评估、伦理审查以及法律文书的签署。
供者来源于一名46岁脑死亡女性，在获取面部组织后，经历了血管、神经吻合、表情肌重建等一系列复杂的面部手术后，手术获得了成功。
叁
讲到换脸首先要讲换手，即异体手移植，两个原因：1、第一例“换手手术”比“换脸手术”早7年（年）左右完成；2、换手与换脸均为软组织+骨骼移植，在手术过程和术后排异防治上具有极其相似的要求，但是换脸手术因其结构更多更为复杂，且涉及许多复杂的伦理问题，因此其实施进度比换脸手术整整晚了7年。
年法国里昂的外科医生首先报道了世界上首例异体手移植手术——“换手”手术，术后随访过程中受术者获得了良好的手功能的恢复。
-恢复到可以下象棋的程度-
肆
当然，任何一项突破性的进展在进行之前往往会经历预先的动物实验，这就让我想起了上个世纪六十年医院陈中伟院士在完成世界第一例断肢再植手术前，我医院屠开元教授，率先完成了断肢再植手术的动物实验，为后来对人进行在体手术获得成功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伍
世界首例换脸手术成功可谓是整形外科学界里程碑，在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轰动，随后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整形外科医生陆续进行了各类换脸手术，截至年有学者统计共完成了37例换脸手术，包括部分换脸和全脸换脸。
陆
当然，我国学者也在换脸手术上有过浓墨重彩的一笔。
年10月来自中国云南的一名遭受熊攻击之后导致面部部分缺损而毁容的男子，在当地经历简单清创以后，手术效果并不明显，导致面部受伤区域缺损暴露，严重影响进食、语言以及面部外观，无法参与正常的社会交往和工作，年4月13医院由郭树忠教授完成了部分面部移植手术，通过异体面部移植将供者部分面部组织移植至该男子面部，完成了血管神经吻合以后，术后恢复良好。
但是很不幸的是术后16个月，该患者自行停止服用抗排异药物，并开始抽烟，导致产生了我们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这例换脸手术也是中国第一例，世界第二例换脸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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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首例全面部移植
以往换脸手术往往仅移植部分面部，没有包括额、眼、鼻、唇、颊部、面颅骨等在内的所有结构。
世界首例全面部换脸手术由西班牙巴塞罗那的整形外科医生完成，供体来源于一名41岁男性，而受者则为30岁男性，其于年因严重枪伤导致面部毁容，导致全面部包括面颅骨缺失，严重影响外观及生理功能，在年获取伦理许可以后，进行了全面部换脸手术，包括前额、鼻、眼、颊部、唇、颏及部分面颅骨在内的所有面部组织重建，术后感觉和运动功能得到了良好的恢复。
所以有了既往单独换手和换脸手术的经验积累，纽约大学这例全球首例换脸换手手术也就水到渠成了。
柒
无法逾越的伦理问题
读到最后，肯定很多人提出一个问题，是不是我想把我的脸换成什么样皆可？越美越好？
当然不是！换脸有着严格的手术指征：
1、严重影响面部外观的良性肿瘤；2、枪弹伤导致的毁容；3、严重的动物撕咬伤；主要是为了达到如下几个目标：1、恢复正常面部外观；2、恢复面部表情功能；3、建立个体意识，恢复社会功能。且只有皮肤移植，皮瓣转移，扩张器等基本技术无法达到良好的手术效果，才可以尝试使用同种异体组织进行“换脸手术”。
在进行换脸过程中，也会遇到一些伦理困境，比如换脸手术以后，面部外观作为一个人独立的标志，我还是不是我自己？是否会导致自己认知紊乱—我到底是谁？供者和受者的家人和朋友该如何面对仍然存活在我们面前的这位逝者的外观？
另外，换脸术后需长期口服抗排异药物，甚至会产生一些不良结局，或者导致死亡。这项技术也是对我们目前观念的一大挑战，究竟是“好死”还是“赖活着”？为了更进一步改善外观有没有必要让受术者冒如此大的风险，异体组织移植带来的风险和不便始终是伦理问题绕不过去的坎！
参考文献
1.JeanMichelDubernard.Functionalresultsofthefirsthumandouble-handtransplantation.AnnSurg..
2.UlusalBG.Anew